羅家英的抗癌履歷,比任何一部港片都跌宕。2004 年,肝癌確診,他做了切除手術,把三分之一的肝臟留在手術台上;2013 年,肝腫瘤第二次敲門,他再次躺上手術床;2019 年,前列腺癌來襲,今年又宣布復發。將近二十年的時間里,癌癥三次進攻,三次被他打回,連媒體都忍不住調侃:「羅家英的命硬得像《大話西游》里的唐僧。」
面對鏡頭,他語氣輕松:「醫生說我還有八到九年,夠了。」這份「夠」不是無奈,而是計算——計算他還能唱多少場戲、陪汪明荃吃多少頓飯、去多少次旅行。他拒絕化療,理由是「不想把最后的時光耗在病床上」,于是選擇保守治療,同時給自己加了一個「外掛」——注射女性荷爾蒙,以抑制雄激素對癌細胞的刺激。外界嘩然,他卻笑得像在說別人的事:「副作用不過是胸部脹一點,聲音尖一點,反正還能唱《Only You》。」
樂觀不是沒有根據。三次手術、三次康復,他的身體像被反復錘煉的鋼,越打越韌。更重要的是,他把舞台當成藥。粵劇小生出身,嗓子一亮,鑼鼓一響,病痛就像被壓到后台。觀眾記得他在《大話西游》里扭著腰唱「Only You」,也記得他在《國產凌凌漆》里一本正經地搞笑,卻忘了那些角色背后,是一個隨時可能被癌癥叫停的人生。
如今,78 歲的羅家英依舊在社交平台分享日常:早起拉筋、吃清淡飯菜、和汪明荃牽手散步。偶爾拍一段短視訊,背景是客廳的老式電視柜,他對著手機清唱《Only You》,聲音略帶沙啞,卻中氣十足。網友留言刷屏:「等你抗癌成功,再來一首!」他回復了一個笑臉:「好,唱到九十歲。」
八到九年,說長不長,說短不短。對羅家英而言,這是一段被精確計算的「加演」。他不需要觀眾的眼淚,只需要掌聲和麥克風。就像他在采訪里說的:「人生如戲,演到謝幕才算完。」而我們,愿意在台下一直等,等那個穿長衫的小生再唱一句「Only You」,等燈光亮起,證明生命真的可以比劇本更精彩。